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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不褪色的昆仑丰碑

——“地质湘军”挑战生命极限的故事(一)

地质工作者是建设时期的游击队、侦察兵、先锋队。2000年,湖南省地质调查院(现湖南省地质调查所)响应国家西部大开发的号召,积极组建精干队伍参加了由中国地质调查局组织的“昆仑山区域地质调查大会战”,承担实施《新疆银石山和且末县一级电站两幅1∶25万区域地质矿产调查项目》。项目工作区位于西昆仑山造山带东段,属雪山无人区,海拔在4800米~6000米高程,氧气含量为内地的三分之一,极易发高原反应,此前一直是地质调查空白带。湖南省地质调查院进入该区域后,历时三年,完成国土资源调查面积3.2万余平方公里,一举填补了雪域高原上地质空白,圆满完成了党和国家托付的重大任务,将“地质湘军”的旗帜高扬在巍峨的昆仑山上,铸造了湖南地质发展历史上一座永不褪色的“昆仑丰碑”。今天,为大家讲述的是“地质湘军”挑战生命极限的故事之初识高原。

初识高原

孙海清,这位在湖南干过20多年区调,对湖南的一山一水可以说了若指掌的高级工程师,面对新疆最偏远的昆仑山,感触最深的莫过于老天的变幻莫测。清晨起床,看到的是湛蓝的天空、洁白的云彩和远处的雪峰;吃过早饭,一场暴雨便劈头盖脸扑来,让人措手不及;中午时分,刚清理完暴雨的泥尘,一场大雪便纷飞而至,立即把人带到冰天雪地的情境;不到下午,又是艳阳高照,站在茫茫戈壁,感觉到的是异乎寻常的热,空气仿佛在燃烧。

作为西昆仑项目部的负责人,他是第一个到达且末县的。6月1日,项目部的25名队员在短暂休整后,边修路边上山,高原渐渐向他们张开宽阔、高远而狰狞的臂膀。

高原反应,是孙海清他们碰上的第一个考验。到达3100米高程时,队员们开始出现头晕、脑胀、气喘、血压升高现象。司机蒋尊峰血压一下窜到210/150毫米汞柱。这些在山下经过严格挑选的汉子们,10多人餐连一斤米也干不完。到了4550米高程时,高原反应眀显增强,颈痛、脸肿、胃痛、呕吐、腹泻、流鼻血,思维因缺氧而显得迟钝。

43岁的工程师陈必河不仅脸肿,而且流鼻血不止,血压也由山下的110/70毫米汞柱猛升到200/160毫米汞柱,自认为身体特棒的他,这时感到了力不从心。平常几分钟可以吃完一餐饭,这下可要歇上好几次,半小时也吃不完,每咽下一口饭就感到出气不赢,睡觉时呼吸更困难,常常半晚就疼醒过来,四肢乏力。每到这时,他便想到电影中那种要告别人世的感觉。在这种感觉持续整整一个月后,这位放弃了南方打工的优厚待遇,意在拓宽自己地质知识的汉子终于挺了过来。

因高原反应,当时同在西昆仑山工作的贵州地勘局,已有10人被迫下山,新疆地勘局也有3人中途打道回府,陕西地勘局2人次动用直升飞机救援。

那段时间,霸得蛮的“地质湘军”闻到方便面的味就止不住想呕,许多人还对土豆、洋葱“过敏”,因为吃了太多的红烧土豆、清炖土豆、炒土豆、煮土豆,厨艺颇佳的冯国富工程师便不辞劳苦,常常晚上加班加点做到二三点钟,为大伙煎面饼,第二天出发时每人带上几张,算得上是可口的午餐。孙海清说,在山上工作,跑线的人最辛苦,第二就数做饭的了。的确,在这变化莫测的大漠里,一顿可口的饭菜对于保证人体能量的平衡是至关重要的。

没有电视、没有报纸,收听不到广播,山上文化生活十分单调,整天见不到人。年轻的工程师刘伟(现任省地灾所副书记、副所长),整整3个月未给新婚妻子通过电话,一有空闲他便在茫茫戈壁滩走一走,或者借日记排遣心中的孤寂。

邓瑞林(现任新葡京娱樂地质勘查室主任),项目部的副技术负责,他感慨地说:人在某种困难环境中,不管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,但一旦身处其中,你得把它当作一件普通的事,以平常心待它,这对于一个人今后的生存有很大的意义,它让你不管在怎么困难的情况下,有生存的勇气、奋斗的勇气,让你常常想起这段日子。

来且末前,喜爱读书看报的马铁球曾特地从长沙、乌鲁木齐带了些书上山,没想到大受欢迎。好不容易从且末邮电局买到了一些报纸,回家兴冲冲打开一看,却是去年7月的旧报纸,不过,大家依然把“旧闻”读得津津有味。只是到了夜里十一二点,大伙却常常睡不着,心中萦绕的是对妻儿的牵挂、对老父老母的惦念。

那年7月,孙海清的孩子考大学,马铁球、蒋吉清的孩子上高中,在孩子人生成长的关键时刻,作为父亲的他们却没法为孩子做点什么。“孩子大了,得让他们自己去拼了。”孙海清嘴上说的轻描淡写,心中却是深深的歉意。

项目部每一位地质队员,怀着不同的心境,与茫茫昆仑打了第一次照面。广阔无垠的高原上,激荡着挑战、孕育着生机,“地质湘军”的强音流淌在旷野长空,也流淌在湖南地质人为国找矿的使命之中。这,便是“昆仑故事”开始的地方……(文图/省地调所  编辑/邹 娟  刘 婧)